上海一瞥(散文)
去上海,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地铁,快得像飞,几分钟一趟,还是满满的,进了地铁站人都得一路小跑才能赶上,节奏快得让人直喘。
地铁里,不是一个多情的地方,因为人口太稠密,人们都把自己锁了起来,尽量不横生枝节,站着坐着的人都木着脸不说话,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或者低着头看着手机,一个个像是一堆堆会走的货物,被地铁运到了站,只是装卸自动得不用指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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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铁里,见过世面的上海人,没有不屑,只有习以为常的漠然,什么人在这里都没有优越感,这一点既是上海人的明智也是上海人的大气。因为见多了,都不以为意了。所以,连那些和他们同生同息的外国人,因为常挤地铁也把怯露出来,不经意地习以为常,没有优越感地露出来。尤其是在一低头的一刹那儿间,看着林林的众脚,匆匆地穿着鞋子,鞋子的美丑便显现出来。忽然有一双脚丑陋地露着脚趾,红赤赤脏兮兮,像是鸭脚。顺着脚一点点往上看,原来是一张俊美的外国女孩的脸,顿时惊得人浮想都不能联翩。
其次,就是去上海野生动物园里看动物。珍禽区里,成群的红鹤、黑天鹅、白天鹅、鸳鸯还有些许不知名的鸟或戏水或栖树,有一棵树上灰呀呀地一片。以为是叶,结果却是一种个头很大的灰鸟,闹嚷嚷万头蠢动,惊异得让人瞪大眼睛。
猛兽区,真的老虎木着脸在一坑脏水里洗澡,一只瞎熊和一根木棍较上了劲儿,一群狮卧在草丛里闭着眼养神,几个小狮子一翻一滚地撕打,还有一对在春情激荡地求欢……
车走过的时候,动物连眼皮都不抬一下,日子天天都这样,它们都习以为常了,慵懒地看一眼也就罢了,然后继续打闹,继续睡觉,继续欢爱……观赏的游客则坐在车里骚动不已!
印象再深一点的就是陕西南路各式各样的时装小店,一个店一个品牌,一个品牌一个风格,说不了哪一天就看到大明星潘红在哪家旗袍店里试衣服,而不知底细的外地人是怎么也找不到的。
然后才是南京路,上海最"做作"的一条路,好像是按照看多了旧上海片子的外地人的想像打造起来的。铺了大理石的地面上,映射着现代的阳光,只是那一截旧式的电车,打着旧上海的电铃声,老旧的车厢漆着邮政绿。司机师傅穿戴着老上海电车司机的蓝制服和帽子,一会儿一趟地来回载人,而路程也只不过二三里……也只有这些让外地人找到些许老上海的影子。
其余的就是那些喧闹的店铺和商场,当然上海毕竟是上海,吆喝也比一般城市的不同,一般城市吆喝都是夹杂着土气乡气,直截了当,声音大得直扎耳朵的,像是一个人吃了萝卜,一张嘴就带着那一股糠气,直而短,卡地就撂了出来。而南京路上的吆喝声要悠扬得多了。商场里放着悠扬的音乐,而处理毛衣的摊子虽然摆在门外了,售货的上海大姐脸上带着含蓄亲切的笑,用一口软软的上海普通话带着商量的口吻说:"侬,这件不错的,要带一件吗?"
而那边二楼的平台上忽然响起了萨克斯,是一个黑人吹奏者,穿一身白西服,很用感情地吹着。忽然觉得如旧上海了,可是却是在白天,总觉得萨克斯是最配在夜里吹奏的,像是黑夜里开着的一朵花,开放在黑的底色里,有一种神秘的摇曳,可是在这白天里吹奏起来,让人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。当时是在上午,却觉得一下子到了下午,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;而那边的店里,放着迪斯科,很热闹地踢踏着……
当时,真的不觉得美,只觉得五味杂陈,一会儿就头晕了,想去休息。但是现在隔了一层虚黄的时光回忆起来,变形地汇在一起,成了胡乱颠倒的一场旧梦:那是一种做作的热闹和繁华,不是真的上海。真的上海也许更沉静更有内涵更规矩些,不会这样俗丽扎眼,这样凌乱浮华!
(当然,这是2006年我去的上海,时间已过去十多年了,十多年后的上海,我想会是另一番景象的)
作者简介:孟玉璞,中国散文学会、河南省作家 协会会员。1994开始,先后在《雨花》《中华散文》《青年博览》《广州日报》《扬子晚报》《西宁晚报》《人民政协报》《人民日报app.人民号》《人民网.人民资讯》搜狐、腾讯新闻、中山日报app等数十家报刊杂志、新媒体发表转载散文随笔数百篇。出版有散文集《生活的缝隙》(陕西人民出版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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